音樂史上為男高音所寫的管絃樂歌曲作品並不多,這類型的音樂,不管是理查史特勞斯、白遼士或是馬勒,多半都是寫給女高音、次女高音或是男中音的,似乎是作曲家們一致認為,男高音在歌劇院中奪去太多的目光,不需要再在音樂廳裡搶走其他歌唱家的注意力之故。布瑞頓,這位英國作曲家,作為男高音彼得皮爾斯的終生伴侶,因此找到了填補這份空缺的機會,一方面,也給了他對皮爾斯創作的靈感。布瑞頓本人相當崇拜馬勒,馬勒對於管絃樂團創作的許多啟發,也因此進到了布瑞頓的管絃樂歌曲中,而他的管絃樂聯篇歌曲集「夜曲」就獻給馬勒的遺孀艾瑪。至於另一套著名的歌曲集「光明」,則是寫給瑞士女高音蘇菲魏絲的作品,雖然,後來這闕作品卻更常為男高音所演唱,這套以法國同性戀詩人韓波詩作為歌詞的歌曲集,在許多地方都顯示布瑞頓呼應韓波性向的強烈反應,也呼應了他自己在社會上身為邊緣人所感受到韓波內心裡的那種被放逐的痛苦。而布瑞頓選擇這套詩集也有其語言趣味的考量,因為詩集中韓波刻意採用了許多英文,正是布瑞頓這位英國作曲家受此曲所吸引的另一個原因。此曲後來一直由皮爾斯所演唱,因為布瑞頓有意藉此曲公開他和皮爾斯之間的關係。此曲在布瑞頓創作生涯中,象徵著他從早期「我們狩獵的先祖」中的前衛性,逐漸轉入中期成熟風格的關鍵。相較於此曲,「小夜曲」一作則是完全採用浪漫派風格創作的樂曲,這首曲子的法國號是當時的法國號名家丹尼斯布萊恩所創作的。至於「夜曲」一曲則是更晚期的布瑞頓,雖然馬勒的影子仍在,但是這裡面有著更陰暗的層面在。布瑞頓在遇到皮爾斯之前的戀情、以及他在一九五四年前往威尼斯與皮爾斯排演「命運轉捩」(Turn of the Screw)時,迷戀上另一名青年,幾乎鬧出醜聞等事,都暗潮洶湧在曲中。此曲終樂章裡引用了柴可夫斯基第六號交響曲的片段動機,當我們瞭解柴可夫斯基將此曲獻給當時才只有十一、二歲的姪兒、以及柴可夫斯基對其姪兒的迷戀一事,布瑞頓的影射和暗示已然不言可喻。 這份錄音是賽門拉圖帶領柏林愛樂與博斯崔吉第一次錄音室的合作,讓柏林愛樂的這個世界頂尖樂團認識英國百年來最傑出作曲家一事,一直就是拉圖在任內希望增廣柏林愛樂眼界的計劃之一,整份錄音,就紀錄了這個難得的經驗。